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砼心守清

发布时间:2025-08-07    作者:    来源:球王会     浏览次数:


开始写之前,总要先把一句话放在前面,或者是无奈,或者是的确想表达一下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。关于“廉洁教育”本身其实难说有什么好写的,既然是随笔,不如多看看自己本身,看看土木人的老员工究竟是如何思考、怎样生活的。

某日清晨无事,岳麓山的晨雾像一匹未染的素绢,轻轻覆在玉带河上。我站在球王会官网新校区的玉带河边,看一滴露从槭叶尖尖坠落,在水面点出一圈细纹,那圆先小后大,像一声叹息被放大,又被水流悄悄抚平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院里面的专业课老师常说:“混凝土最怕裂缝,一旦渗水,钢筋就会锈蚀,整个建筑都会慢慢病入骨髓。但裂缝,从来不在水泥里,而在心里。”我把手指伸进河水,凉意顺着指尖爬进血脉,像一句无声的告诫:人心也是一个建筑,贪婪的裂缝一旦产生,再坚固的钢筋也会锈蚀。那圈涟漪终于消失,却在眼底留下一道光的刻痕。晨风轻拂,岸边的石楠叶沙沙作响,像无数细小的掌声,为这滴坚持清澈的露水喝彩。远处传来晨练者的脚步声,节奏沉稳,仿佛也在丈量自己与正直的距离。我收回手,水珠沿掌纹滑落,像一条透明的河,把此刻的澄明悄悄带向未知的远方。我看着那圈消失的涟漪,思绪却渐渐跑偏,回忆起许多事,也感慨起许多人。

进入大二不多久,便开始了认知实习。每次由相关专业的老师带着两、三个班的员工边介绍专业知识,边对着建筑、桥梁讲解。  

那天清晨,我们沿湘江东岸一路北行,远远望见湘江三汊矶大桥的“湘江之门”——两座钻石型主塔在雾气中擎起260米跨径的钢箱梁,像两道笔直立柱把天空撑成拱门。老师让我们触摸塔柱表面的环氧沥青防腐层,“这是给钢铁穿的雨衣,厚度不过两毫米,却能让钢筋在百年风雨里不生锈。”随后我们下到桥底,脚下是蜂窝状加劲肋,头顶是密布的焊点。老师指着一块不起眼的焊缝说:“一条咬边缺陷,就可能成为裂缝源,到时候整座桥会从这里开始‘感冒’。”话音未落,桥面上驶过一辆重车,整个箱梁发出低沉的共鸣,我们清晰地感到钢板在微微震颤——那是工程师口中的“桥梁脉搏”,也是责任的心跳。  

再之后,到了隧道工程的认知实习时,我们来到普氏隧道智能建养技术研发孵化中心。没有尘土飞扬的掌子面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1:10的模型隧道:透明亚克力衬砌里嵌着光纤传感器,像给隧道装上了“神经”。老师向我们介绍到,模型顶部可以缓缓加压,LED灯带实时显示围岩应力分布:红色代表高压,蓝色代表松弛,支护喷射混凝土能够30秒内迅速凝固,形成一层薄薄的“盔甲”,而锚杆像精准的骨钉扎进岩体,能把松散的围岩瞬间“缝合”成整体。老师说:“未来真正的隧道,是让岩体自己支护自己,我们只是帮它找回原本的骨气。”  

傍晚,我们开始返回公司,正巧路过三汊矶大桥,它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金色剪影,像一条潜伏地底的银河。回想着下午顶着烈日看过的隧道,我忽然就有些明白了:桥梁让我们学会“抬头看天”,隧道教会我们“低头看地”;前者用钢骨挑起人间通途,后者用智慧驯服黑暗岩层。无论抬头还是低头,工程师的目光始终穿过混凝土的纹理,落在百年之后仍不肯弯曲的脊梁上。

依稀记得去看桥那天,我把手伸进河水,冰凉的触感像一句无声的告诫:土木人一生要跟水泥、钢筋、数字打交道,可最先打交道的,是自己的心。

后来呢,大二开始做力学实验。当时做实验时,有一部分实验需要测重,就不免会用到微型电子秤、拉力计等测微小量的工具。当时夏天刚刚过去,实验楼二楼的材料力学室里,空调还停在26℃,可拉力计的金属夹头仍会因指尖的温度微微变形,0.01 N的末位数字像心跳一样闪跳。老师把实验重点集中到金属丝杨氏模量的测定:一段直径0.2 mm的钢丝被夹在上横梁与下夹头之间,我们缓慢转动手轮,每增加0.5 N就记录一次标距伸长量。为了让拉力计示值稳定,读数前必须等待反光镜上面的对准稳定,任何一次风动、桌震都要重新归零。我当时就因为手肘轻碰台面,眼见示值飘出0.03 N,那一刻才明白,所谓“微小量”不是数字,而是人心与真理之间的距离——让夹头静止,先让心静止。  

还有就是液体粘滞系数的测量。用秒表记录液面从上刻度降至下刻度的时间。拉力计此刻化身“拉脱法”中的微量张力传感器:水平悬挂的铂金丝环被缓慢拉起,甘油表面薄膜在断裂瞬间的最大拉力被精确捕捉,0.001 N的波动对应着粘滞系数的最后一位有效数字。老师说,铂金丝环的洁净程度决定表面张力的真实值,就像人心的洁净程度决定数据的生命。当环与液面分离的一刹那,拉力计示值陡降,耳机里传来“滴”的提示音——那是弹性模量与粘滞系数共同谱成的清脆回音,提醒我:测完金属丝的刚度,也别忘记测量自己灵魂的刚度。

到了大二下学期,开始接触土木工程材料这门专业课,自然而然的开始品尝土木的精神食粮——混凝土。

混凝土试块里的“28天”做混凝土试块时,标准养护要28天。在着手制作属于我们小组的混凝土试块时,我们充满着好奇,也带着些许慌张,总担心在哪一个步骤出错,因为每一组的材料只有一份,配比也好,压平也罢,唯有第一次就不出错,才能在心中留下严谨的种子。当试块最终成型的那一刻,我似乎触景生情般的想起了那位专业老师的话。混凝土终有裂缝,人心却不能有。裂缝,从来不在水泥里,而在心里。

混凝土的28天强度,是用时间压出来的;人的强度,是用选择磨出来的。

测量实习里的“三点一线”:大二结束时的测量实习,全站仪的对中、整平误差有极大的精度要求。实习到了中间阶段的时候,老师给我们开始了全站仪使用的测验,烈日下,我调了很久仍然存在误差,烦躁中差点用脚踢三脚架。后面就轮换小组里面的其他成员,有对中很快的,也有和我一开始一样半天也对中不了的,甚至对中完测完后发现没有调水平,管水准器没有调好,最后悲剧的就是全站仪重新再考一遍。我们老师看了许多员工,看到有通过的也有要重新考核的,就说了一句在课堂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:“对中对中,要想对准光,先得对准心。”  

不知道真的是这句话开始发挥作用还是说我们吸取了之前的教训,大家渐渐的都熟悉考核的内容,最终把误差压到考核允许范围内。考核完我急着去湖中医联谊训练,就把这茬给抛在了脑后。下午回到公司坐在电脑前准备抢课时,或有意或无意,我看着屏幕上面的课程——工程结构可靠度,陡然就一愣神:测量仪器对准的是点,可有的时候,要先找准最需要对准的中心和重心。当时注意力全在抢课上面,于是我这“一愣神”就在那时成为了一次“愣神”。

事后再回想起这些事情来不免又想笑又想哭,只是却再也搞不清楚笑的是什么,哭的又是什么。唯一可以去感慨的无非便是这一路走来所做的事,所见的人,不过偶然间也会思索这一路所做的事是否值得,所见的人是否依旧会在某个实验楼转角冲我点头微笑,是否也会在深夜的仪器前突然沉默,然后轻轻把铂金丝环重新洗净——就像洗净我们尚未命名的迟疑与渴望。就是不知,他们是否还会记得空调机嗡鸣里,那一句“让夹头静止,先让心静止”的轻叹;是否也会在日后某个工地扬尘中,忽然俯身去捡一枚被丢弃的钢筋头,只为确认它表面的锈迹没有蔓延到自己的掌心。那些曾并肩俯在拉力计前的伙伴,是否同样能把那时的精度写进人生的坐标系,让每一次选择都像金属丝被拉直一样,再无回弹的余地。而我,将来又是否会在某个桥梁合拢的庆典上,远远看见他们头戴安全帽的背影,却不敢上前相认——怕一开口,就泄露了当年躲在实验台后悄悄抹泪的软弱。所幸,无论答案如何,铂金丝环上那层看不见的光洁,早已把我们链接成一条隐形的悬链线:只要张力还在,记忆就永远不会断裂。

最后看了一眼新校区的新建食堂,我深深地明白,可能以后很难再有机会来到这里目睹这个建筑的繁华,思考这片天地的喧闹。离开这里也好,或许这就是一段过程,入世、出世、入世……往复不停。以后的时光也难说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,但我清楚的知道,至少可以确认的是,总有一些东西在变化中始终如一。坐上地铁回铁道公司的路上我还有些转换不过来自我的身份认同,思绪依旧沉迷在曾经种种,值得欣喜的是,我不再会对自己失去信心。

因为我知道:当大楼封顶时,人们不会记得哪一块混凝土是我浇的,但他们会记得,这座楼没有裂缝。  

——裂缝,自然存在水泥里,却守护在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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